沉明九秋

已退。可取关

【楼诚衍生】【庄季】海风吹起谁的青丝



@楼诚深夜60分 key words:阿姆斯特丹


突然诈尸的更新  就问你们爱我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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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
季白不是因为经济困难才去做的水手。



相反,季白家里很有钱,在Aemsterdam刚刚有了点商业起步的架势时,季白他爷爷的爷爷就十分明智地选择了经商。一个百年过去了,季氏企业在这个贸易城市依然宛如中流砥柱地屹立不倒,甚至于迎来了全盛时期——季家的“黄金时代”。


季家的小少爷,没几个人目睹过真容。传闻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却被季家老爷当做野孩子养的主,小时候在季家大院儿里,打鸟掏窝剪花拔草的泼皮事儿没少干,后来小少爷十七岁,他爸妈却把产业分了一大半给他小叔打理,可以说是给小少爷留了一座坐等吃空的金山,然后小两口跑中国度假去,临走前交代小少爷:你已经十七啦,这十年我们放任你自己历练,你二十七岁的时候回来接手家族产业,十年期间只要你不酗酒不吸毒不犯法,随你怎么成长。但记住,季家不养纨绔子弟,更不养无用之人。



季三少点点头,答应了。



三年过去,这一年季白二十整,跟着小叔学了两年经济学,又跑到企业底层勤勤恳恳工作了一年。季少觉得这个磨炼强度远远不够。那天他站在自家的码头,眺望阿姆斯特丹辽远而又蔚蓝的海平面,突然决定要去做一名水手。



一位看着他长大的渔夫爷爷说过,只有与大海搏击过的男人,才有资格扛起更多责任。



一件白衬衣,一条细带背带裤,季三少撸一把自己干爽而又微微扎手的头毛,跨过咯吱作响的翘板,站在船头冲自家小叔敬了个西部牛仔式的礼,一口白牙笑的格外灿烂。



海风吹拂面颊,让季白想到夏天的甜碎冰在口腔里滚动的感觉,凉凉的,略带钻入毛孔的湿气。



第一次出海的年轻人,在还可以看到码头的时候,都是一往无前,并对未知冒险充满期待的。





02


五十海里过后,季白腿一软,扶着甲板上的栏杆“扑通”一声跪下来。


扒着木桶吐得稀里哗啦,季白以前和渔夫爷爷出海打渔的时候可从不知道自己晕船。



狭小的船舱里,一个被刘海遮住半边额头的男人点了根烟:“晕船这么严重,还来当水手?”语气淡淡的,和燃着的香烟一并钻到季白心里。



没来由的听着不舒服。


挣扎着坐起来,季白靠在床帮子上,嘴唇略有些苍白:“新事物总是要不断的去尝试,不是吗?”



男人从鼻腔里“哼”一声,又有几缕白雾喷出来:“在生死的威胁面前,你还想着要冒险么?”眼神抓住季白的眼睛,苍黢邃远的黑眸里,密密麻麻的都是星碎。




季白愣了一下,他看见他额角有一道疤。



那道狰狞的伤口却还是蜿蜒在那人眉峰上,就像阿姆斯特丹晨曦时最北边连绵山峦上横卧的雪松,突兀,却又更显英气。




男人的五官被岁月雕刻得冷硬,哪怕烟草也不能舒解他皱着的眉心。




“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不珍惜自己生命的年轻人。”男人有些狠厉地在烟灰缸里摁灭最后的烟头,把几粒药片随手丢到季白的床头柜上,转身出门。



莫名其妙。季白盯着几粒药片匪夷所思,最终还是就着床头柜上一杯热水咽了下去。



三日过后,季白强健的身体已经有些习惯了颠簸的旅途。



船长很喜欢这个走到哪里都一丝不苟的年轻人。因此,在季白某日深夜造访时,他也没有生气,只是倒了两杯不算昂贵的Whisky,邀请季白坐下。


“船长,你知道船上那位脾气很古怪的医生是什么来历吗?”烈酒入喉,季白被辣的眼角微微发红。



“哈?你说庄恕?他脾气不怪啊,平时对人很随和的。”



“那我上次晕船,他怎么感觉那么奇怪,似乎是对我很不满一样..?”


“这我就不太清楚了,他脾气一直都挺好的,平时见面也是笑呵呵的。就是偶尔他会一个人把自己关在船舱里喝闷酒,一言不发地,第二天又如常了。”


“那船长,他是为什么会来当水手呢?我听别人说,他医术很不错的,当水手岂不是可惜了?”





03



船长沉默了一会,泯完了手里的酒。




“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码头的集装箱旁边。”似乎是谈及回忆,所以船长的语调变得低沉。



庄恕是被人在码头的几个集装箱中间“捡”到的。那天下着大雨,船长抛锚回家休整,路过废弃集装箱的时候,隐约听到了几声压抑的哭声,老船长一辈子没有孩子,心地也善良,走上前去看了看,就看见一个年轻人酩酊大醉地窝在狭小的缝隙里,泪水和雨水交融糊了满脸,眉角还流下一缕血,滴滴答答掺了水滴到白衬衫上。



船长把人扶回家,擦干净放到床上,简单处理了伤口后,庄恕就开始发烧,迷迷糊糊说了不少梦话,眉头一瞬也没有舒展开。天将明未明的时候,人醒了,面对一宿没睡的船长,心里觉得不好意思,就把买醉的原因告诉了老人。



庄恕本是一家私人诊所的医生,平日里收钱救人,医术极好。在世间本就活的图一口气儿,奈何他心里还有颗医者仁心。那天快要下雨,庄恕下班时看见门口躺了个奄奄一息的少年,二话不说把人扛进诊所抢救,后来发现少年是吃了鼠药自杀的。还没来得及确诊,家人就找上门来,气急攻心的人父以为是庄恕庸医误人就想闹事,混乱之中庄恕双拳难敌四手,被一块碎裂的玻璃划过眉角,鲜血顺着额头流下,闹事儿的人一看见了血,急急忙忙就想溜走。庄恕没追,鲜血一滴一滴落在他心头,一下一下敲裂了他的那颗悬壶济世的心。



那天晚上,庄恕没理会自己的伤,跑到酒吧买了两瓶最烈的卖酒,在大雨中独自漫步没头没脑,走到哪算到哪。晃晃悠悠来到码头,一个趔趄摔到废旧集装箱的缝隙里,迷茫和痛苦伴随着疼痛击垮了庄恕的神经,借着酒意,终是落了泪。



后来庄恕就关了诊所,跟着船长来到了船上当医生,平时待人挺随和,只有偶尔忆起往事,会把自己关在舱里喝闷酒,压制住烦躁的心绪后一切又如常。




季白听完故事,坐在那里很久没说话。



辞别船长,鬼使神差地又拐到庄恕房门口,门缝里隐隐约约透出点儿油灯的光线,季白敲了敲门:“庄医生?”


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:“请进。”



季白推门,又礼貌地喊了一声。庄恕在桌前写日记,听到来人的声音才抬起头来:“是你....?有事吗?”



季白支吾两声,索性来到庄恕桌前坐下,端正的坐姿连以前犯事儿跟他爹认错的时候都比不上。


“庄医生。对不起,我没有不珍惜自己的生命,我只是...”说了一半,季白突然觉得不太对劲,又止住了。



“...你只是?”庄恕一挑眉,合上手里的钢笔,饶有兴趣地看他。


“呃....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前晕船...”季白拼拼凑凑,找到几个比较合适的词儿串到一起。



庄恕觉得面前这个青年有趣极了:“你叫季白?”



“.....是。”





04


都是爷们,况且也没什么说不开的仇事,庄恕和季白很快成为了能用一个杯子喝Brandy的兄弟,此后的一年,其他水手总能看到这样的画面。



“庄恕!来帮我扯一下帆!”季白挂在桅上冲路过的庄恕挥手。


“没大没小的!叫哥啊!”海风灌耳,平常在甲板上说话只能用吼的,庄恕抬头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儿挂在桅杆上,心里紧实的很,嘴上教训着,脚下颠颠儿地跑去帮忙。



诸如此类,一年过去,又是一年。




庄恕决定回到Aemsterdam的陆地,重操旧业。




那天是季白决定最后一次作为水手的远航,庄恕站在码头,突然觉得眼前有些迷蒙,认识的两年,仿佛就像一场大梦。



季白也有此感,他看着庄恕背后繁华而又古气的城市街道,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:“庄恕,如果我这次回不来呢?”



万一我最后一次死在海里了呢。




庄恕不愿去想,捉了他的手,放在唇边啄了一下,保持着唇贴着手背的姿势,庄恕抬眼看脸颊被日出染红的李白,眼睛里有调皮,有郑重,有跌落的万千星碎:




“那我负责任地说一句,等你。”



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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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要分上下章了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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